第三趟到美國紐約正是2001年,而且是在911恐怖攻擊事件
的一週前(9月4日)。前兩次為一點私事,主要是觀光,這一
次則是準備待上一年進修和靜休。當身和心都還沒十分
安頓時,那個被以為是在拍攝電影的911恐怖攻擊事件,
“轟”的一聲震慑住所有人的反應,沒有人能夠在第一時間
理解它是怎麼一回事。
電視機前擠滿了人,資訊被迅速掌握,人們漸漸了解這不是意外,
而是有計畫的恐怖攻擊,於是有人流淚,有人憤怒,有人透過手機
聯絡親友互報平安。當天上午學校立即宣布停課,復課則等待通知。
回住宿的路上,各地調來的救護車一部接一部開進曼哈頓,連接
曼哈頓的幾條公路則實施車輛管制,除了救護車其它車輛一律不准
進入曼哈頓市區。
回到宿舍,為了給家人報平安,才發現網際網路與國際電話完全中斷,
接下來,透過電視發現國際機場也關閉,我的壓力指數一下子升高,
隨著謠言四起,不安更深。那時候謠傳最多的是“將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”,
果真如此,則身陷戰區,回台的路可就充滿變數了。
隔天的報紙當然是滿版報導這次事件,獲知第一批衝進世貿救援的
消防隊員約三百人因整棟樓倒塌而全數罹難。幾天後,電視台也播
出被挾持的飛機上,女空服員打回航空公司的電話錄音,正是飛機
要撞上大樓的幾秒鐘前,她向主管報告:不清楚飛機被開到哪裡,
接著她說,看到好多建築物,又說看到一條河流,接著驚呼OH! MY GOD!
重複兩次,電話旋即終斷。當然,這位空服員最後看到的建築物是曼哈頓
市區的高樓大廈,而飛機越過的正是臨曼哈頓下城的哈德遜河,紐約世貿
雙塔屹立河畔,觀光客們必登塔頂俯瞰河域風光。
幾週後,適逢華人的中秋節,應邀參加幾個台灣人的家庭聚會,我從中央
車站搭火車前往康乃迪克州,約一個多小時的車程,終點站是個小鎮,車
站廣場上停滿車子,來接的友人說,那些車子自從911後一直在那兒,車子
的主人當天從這裡搭火車到紐約世貿大樓上班,想必都已罹難。我掃視一
下廣場上的車輛,少說也近百輛。
學校很快恢復上課,但是偶有耳語,有人好意警告某個假日將在某個大型
超市發生大爆炸,遠在台灣的家人也諄諄告誡沒事別亂跑。我自認還有幾
分膽識,既來之則安之,週遭的人事物其實還算平靜,作息如常,曼哈頓
熱鬧的時報廣場、洛克斐勒中心、第五大道依然車水馬龍,祇是多了一些
為911事件的募款活動。對這次事件,美國人憤怒但不畏懼,甫上任的美國
總統布希,以他德州牛仔的脾氣強硬地面對恐怖事件,使得原本不支持他的
選民頗能認同;聲望下跌的紐約市長朱利安尼更因為這次事件的應變能力而
榮登TIMES雜誌年度風雲人物。(註:TIMES原本的人選是頭號恐怖份子賓拉
登,因輿論強烈指責而作罷。)
在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下,完成了這趟驚險之旅。在美國這一年,經歷了這樣
恐怖的事件,人與人之間不盡信任,又渴望彼此幫忙,相互取暖。我看到土
耳其人面紅耳赤地澄清,他們的國家隸屬歐洲不是中東;波蘭人則說如果回
國,想再出來恐怕不容易拿到簽證了。
我在一年之後回到台灣與家人團聚,機場的安檢滴水不漏,沉重的行李更增
加檢查人員的慎重,我適度地解釋著:「I finished my job to back home country.」
負責檢查的女警會意的一笑,表示完全了解。
從紐澤西州望過去, 紐約世貿大樓被恐怖攻擊後的整護情形
遠攝紐約曼哈頓下城大樓林立, 癱塌的世貿雙塔在右側, 現場管制中.
波士頓機場, 有一架恐怖攻擊的飛機就是那天早上從這個機場起飛往紐約的